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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他们救了我的命。”巴拉库斯说。
在这次地震中,和巴拉库斯一样先得到受灾群众的接济、随后被救援部队救出的外国游客还有数十名。英国游客潘妮•爱德华告诉记者,她不会忘记在自己最寒冷的时候,一位老乡请她吃的那顿热腾腾的饺子,“回到英国后,我们希望能做更多的事情来帮助地震灾区。”
5月13日,报道与被报道
就在劫后余生的巴拉库斯们被困灾区、期盼离开的同一时间,他们的一些同胞正从不同的地方奔赴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最早到达的是来自世界各大媒体的记者,5月13日凌晨,英国《金融时报》的记者贾米勒•安德里尼就来到了都江堰的聚源中学,他震惊地听到不断响起的鞭炮和哭喊——在每挖出一具孩子的尸体之后。
就像国内的地震报道一样,被埋在废墟里的孩子,成为此后国外媒体关于汶川大地震的报道焦点。在那些幼小的生命外,废墟外“伤痛欲绝”的父母、废墟上“彻夜疯狂工作”的救援队伍,以及面对废墟时“如果你现在看见他的样子,你马上就会流泪”的中国国家领导人,都让看到报道的海外受众为之动容。
在某西方电视媒体的报道里,一名失去了父母、妻子与两个孩子却依然坚持指挥救援的年轻书记引起了很多美国人的注意,他们在该电视台的网站留言:
“上帝保佑这个男人。我的祈祷将伴随受灾的中国人民渡过这个灾难。”
“无怪乎他们是一个超级大国。你能在世界别的地方找到这样的13亿人么?”
报道与留言很快引起了国内媒体注意,一些网民开始用“转变态度”和“客观”来评价这家西方电视媒体的这次报道。
5月14日,日本共同社的3名记者进入北川县,成为最早到达重灾区的外国媒体之一,他们看到了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县城,而不断发生的余震依然在威胁着幸存者的生命,这一切很快通过文字与图片传回日本,让无数同为地震受害者的日本人感同身受。
这一天,在日本的各大电视台,头条都是来自汶川的地震新闻。不久后,荧幕上开始公布捐款电话,并不停地滚动播出捐款消息。在东京街头,出现了这样一些女孩,她们手捧募捐箱,不断向路人躬身行礼,箱体上写着“汶川”字样。同一天,日航公司宣布,将无偿运输送往中国灾区的救援物资,并给前往灾区的民间援助人士提供免费机票。
事实上,此时,来自民间的外国志愿者们已经到达灾区。5月14日,在灾情严重的北川地区,至少已有16名来自不同国家的志愿者投入到救援工作中,他们和中国志愿者们一道运物资、抬担架,和中国医生一起抢救伤员,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甚至有着地道的中国名字:孙柏安、牧勇士、郭爱德……
通过新闻、图片与博客,这些名字在中国迅速传播。而更多的中国人则通过电视荧幕记住了一个从北京赶到成都的黑人姑娘,她用不大熟练的中文告诉别人:“我是中国人,我是来帮助家人的。”
5月16日,感动与被感动
在民间志愿者之后进入灾区的外国人,是由政府派遣的专业救援队。5月15日,中国政府宣布同意外国救援队入境抢险,16日下午,来自日本、俄罗斯、韩国和新加坡的4支专业救援队抵达成都。
4支队伍分头奔赴青川、绵竹、什邡等重灾区。17日21时16分,俄罗斯救援队在都江堰管理局第二工作区成功救出一名被困在地下室与一楼之间长达127小时的妇女。
当守候的记者们冲上去拍摄幸存者被救出的画面时,一名俄罗斯救援队员一手阻止他们拍照,另一只手帮幸存者挡住了眼睛——她在黑暗中呆了太久,双眼无法承受闪光灯的刺激。
正是这个细节动作,成为许多中国人对俄罗斯救援队的最深的感动所在。
关于外国救援队,在中国网民中广为流传的一幅照片是关于一次默哀——同样是5月17日,在经过16小时的搜救后,日本救援队在青川县乔庄镇一处废墟里挖掘出了两位遇难者的尸体,面对这位27岁的母亲和她怀里两个月大的孩子,日本队员列队致哀。
虽然对于日本救援队来说,向遇难者遗体默哀只是惯例,但他们庄重的队列、哀伤的表情还是打动了无数国人,有人在博客里写下了这样的话,“以泪洗面的日子已经过了五天,但此刻,我的热泪开始为日本国际救助队而流。”
这种感动很快被敏感的日本媒体察觉,在他们发回国内的报道里写道:“日本在四川地震的时候派遣了国际紧急支援队后,中国对日的看法有了改善。在重庆不断有市民向日本总领事馆打电话致以感谢,很多爱国青年也在论坛里写满了‘谢谢’。中国各地铺满了好意的报导,说要‘学习日本’的评论也不少。”
在北京大学留学生加藤嘉一则告诉《环球》杂志记者:“到目前为止,我的手机里至少接收到了100条以上的短信,都是中国朋友发给我,表示感谢日本援助的。事实上,并不是我个人给予的援助,我却作为一个载体收到了这样的感谢,我想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他的语气里流动的同样是感动。
5月19日,哀悼与被哀悼
为了哀悼汶川大地震的死难者,5月18日,国务院宣布5月19日至21日为全国哀悼日。
刚刚经历过3天沉痛追思的国人也许并不清楚,举行哀悼活动的并不仅仅是中国,来悼念地震死难者的也绝不仅仅是华人与政要。
5月18日下午,在巴黎塞纳河边,一场由中国留学生和法国友好人士共同发起的活动吸引了许多巴黎人的注意,法国前总统希拉克的养女英瑶•特拉塞尔亲自抱起募捐箱走向他们募捐,夜色里,狂风中摇曳的蜡烛和深情的诗朗诵让现场哭声一片。
5月19日同样是秘鲁的全国哀悼日。此前秘鲁政府宣布,5月19日为“全国哀悼日”,以悼念在中国四川汶川大地震中的遇难者——这是秘鲁第一次为外国遇难者设立“全国哀悼日”。19日当天,秘鲁总统加西亚来到中国驻秘鲁大使馆吊唁,他说,中国的伤痛他感同身受,将发动国内所有机构和企业向中国伸出援手,他希望中国人知道,“在地球的另一头,还有一个兄弟国家。”
5月20日上午,一位叫迪米特罗娃的女医生走进了中国驻保加利亚大使馆,在献上自己的诗作后,这位女医生含泪跪倒在吊唁台前,“人们的眼里将满含泪水,因为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现在,我们就是你的兄弟姐妹,因为我们能够感受到你的痛苦与悲伤!”
这一天,在约旦河西岸的中国驻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办事处也迎来了一群普通的巴勒斯坦人,他们在烛光组成的心形图案前默哀,祈福。一位叫叶海亚的电脑工程师说:“我们这些人就像眼前这些蜡烛,光亮虽然微弱,但真心希望我们的祝福能给中国人民送去一丝安慰……”
在《环球》杂志记者电话采访中国驻美大使周文重时,他刚刚在使馆内接待完前来致哀的布什夫妇,布什说:“在这个悲痛的时刻,美国人民与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并为中国地震遇难者及其亲人祈祷。”
周大使还透露,在政界军界的高层代表外,许多美国民众也参与了这次的吊唁活动。捐款的情况也很踊跃,到19号为止,使馆登记的款项是6.8万美元——这仅仅是普通美国民众直接捐给大使馆的数目。“很多医院和医疗中心都在跟使馆联系,表示十分希望来到中国支援。”
5月21日,记住与被记住
5月21日凌晨,日本救援队离开成都回到日本,他们是带着没有救出一位幸存者的深深遗憾离开的——显然,没有人会责怪他们。
都江堰的那名幸存者,是此次地震中外国救援队救出的唯一一人。
事实上,由于不熟悉当地情况等原因,在任何一次救灾行动中,国际救援队都不可能起到主力和主导作用。有资料显示,在1999年的台湾大地震中,25支国际救援队救出的幸存者总数为4名。
不过,就如《辛德勒名单》里所说,“救一个人,就是救全世界”,当灾祸来临,救援与接受救援,本身就意味着超越国界的支持与信任。
还记得在地震发生后不久,从菲律宾总统府就传出了这样温暖的声音:每逢菲律宾遇到自然灾害,中国总是及时提供援助,现在是菲律宾政府和人民回报中国人民的慷慨援助的时候。
在秘鲁街头,一位警察也告诉中国记者:“我们现在是中国的支援者,去年我们发生地震的时候得到了中国的慷慨援助,相信你们一定能度过难关。”
我们给别人的帮助,他们不曾忘记,他们给予我们的支持,我们也不会忘怀——
截至21日15时,全国海关累计快速验放143批次进境救灾物资和救援人员,分别来自俄罗斯、日本、韩国、巴基斯坦、美国、新加坡、菲律宾、西班牙、英国等。
截至20日,共有166个国家和30多个国家组织向中方表示慰问。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说:“联合国随时准备向中国政府的救灾努力提供支持。”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说:“奥林匹克运动在你们身边,尤其是在这困难时期。……我与中国人民站在一起。”
此刻,来自世界各国的援助仍然在不断增长:韩国政府决定向中方追加400万美元救灾物资,援助总额增至500万美元、德国政府决定在提供150万欧元救灾援助外,将中德发展援助项目下的250万欧元用于抗震救灾、在捐赠5000万美元现金和1000万美元物资后,沙特决定再次向中方捐赠一批救灾物资……
在这一长串的捐助名单中间,细心的中国人也不曾忽略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条目:朝鲜宣布向中国政府提供10万美元,萨摩亚政府提供10万美元救灾援助,莫桑比克政府提供4万人民币……有位网民发贴说,请记住莫桑比克这个名字——作为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莫桑比克一半以上的城市人口还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那一周,误读与被误读
当然,在过去的这一周多的时间里,在中国与世界之间发生的交响并不都是美好和谐的。
地震发生后不久,有人就在网上发帖,说韩国有网民在网上留言诅咒中国遭受地震是“应该付出的代价”,引起了大家的愤怒。
5月14日,在中国开放外国救援队进入灾区前,有一名日本记者向福田首相提出了一个刁钻的问题:如何看待中国“很难接受”日本向四川灾区提供援助人员?
5月16日,法国《解放报》发表了一篇关于汶川地震的短社论,题目叫《算计》,认为中国政府紧急赈灾与开放媒体都是一场“算计”,又一次引发了网上“这些法国媒体要无耻到什么时候”的声讨。
同样是16日,在日内瓦联合国欧洲办事处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一名记者提问说,中国政府不许西方记者进入灾区报道,有悖“新闻自由”……
然而如果平心静气地看待这些不和谐音符,会发现,我们其实没有必要在意它们发出的噪音。
5月20日,在一著名网络互助论坛里,一名韩国留学生发布了一个《其实大部分韩国普通民众还是善良的》的帖子。他说,地震发生后,他的好几个老师同学都打电话问怎么捐款。至于激起中国网友愤怒的那个恶意评论,他也找到了出处,并把当时所有的评论都翻译了过来,包括恶意评论,让大家看看真实的情况如何。
在这位韩国学生列出来的留言里,可以看到大多数留言都是“太可怜了”、“加油”、“应该扩大救援队伍的规模”之类的善意评论。而在那几条已经被我们熟悉的恶意留言,已经被不少韩国网友指责,有人说“我为你们感到羞愧”,有人对这样的恶意诅咒大骂“那些写恶意留言的狗崽子们,你也这样流血试试看”。
同样,在法国《解放报》的“算计说”激起网民对法国媒体炮轰时,理智的声音也出现了,有人在博客里问:“法国媒体到底是哪些媒体?它的声音能代表法国主流的声音吗?”在盘点了一番法国各大媒体的报道主题后,博主得出结论,同情受灾的中国人,肯定中国政府的救灾行为显然才是法国媒体地震报道的主流。这个观点此后渐渐被大家认同。
至于记者刁钻甚至不无恶意的提问,也许更应该看看回答者的话语。
福田首相的回答是:“在日本神户发生阪神大地震的时候,日本当时也没有能够接受外国援助人员,因为即使他们来了,也只能是很混乱的状态。现在中国处在同样的状况,我们可以理解。今后的支持活动,如果可以接受救援,一定要向日本开口。日本能做到的,一定会帮忙。”
而当西方记者指责中国政府有悖“新闻自由”时,联合国新闻发言人厄泽女士的回应更是铿锵有力——“我不许你这么说!”
很早以前就有人说过,是那些飞舞的尘埃,让我们把阳光看得更加清楚。
在汶川地震的废墟上,那面被定格在14时28分的时钟,让我们一次次感受到切肤之痛——数万生命和它一样,永远也不可能再走出一步;而活着的人,在经历了痛苦与搜救、悼念和反思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向前走。
这些人包括灾难中的四川人民,包括所有中国人,也包括为这场出钱出力或流下泪水的所有人。
面对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的时候,我们会说,你是北京人,我是四川人,面对国际风云国家大事的时候,我们会说,你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而在面对来自大自然顷刻之间降下的灭顶之灾时,你我他,有什么分别吗?我们是人类。
当然,在这个竞争激烈、矛盾重重的世界上,这样不分彼此的和谐也许迟早会被一些恶意的声音打断——但这个5月,我们感受到的,经历了的一切,不会白白过去,它能让我们看待世界的时候多一分宽容和理智,少一点偏激与苛刻。
在地震发生后,一个北京女孩在自己的MSN签名写下了这样几句歌词:“就算时钟都停摆,就算生命像尘埃,分不开,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
是的,我们有理由更相信爱之大者。大爱无垠。(《环球》杂志记者/夏海淑)